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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说不要太张扬,村里人都没什么钱,不想让大家破费,所以就只告诉了自己家里的这些人。”刘小乐这话里充满了对村里人的不屑,向来亲戚里道的,哪家有了喜事大家不是真心诚意地去恭喜,礼轻情意重,没人会以礼金的多寡来衡量情谊,她这么说,不但没显示出王季礼为人着想,反倒让人觉得市侩。
“小乐姐这话就见外了,咱们向来按实在亲戚处得,这次没告诉我们,下次可别再把我们忘了。”
下次?也就是说还能继续发展,刘小乐听着自然舒心,道:“待夫君入了贡院,必然会通知你们的。”
“也是听说了季礼哥现在学问做得好,前途必然一片光明,我先恭喜小乐姐了。”
赫儒依各种好话不要钱似的往刘小乐身上砸,刘小乐也笑得合不拢嘴,直觉得自己是真的赢了一切。
只赫儒依不知道,这么想的不仅刘小乐一个,甘草也觉得大概赫家也怕了王季礼,不由生出些其他的心思,握紧了拳头。
“小乐姐继续挑料子吧,我们去那边看看。”常年在机关里工作,赫儒依已经学会了怎么说话让人舒服,可这并不是她所愿,所以心中也是厌烦这样的虚伪的,但起码的礼貌她永远不会废掉,只没想到刘小乐说话还真半点不上道。所以赫儒依就赶快结束了对话,省的自己心里难受。
得了清静的赫家人见张则安也从楼上下来了,就和张则安说了会子话,把该买的料子都买了,又订了些皮毛的筒子、靴子。待文远来与她们汇合后,就辞别了张则安,去别人家继续采买。
衣料、被面、碗筷、纸张……直到下午未时二刻才买完了所有东西,往栖凤村返回。
“今儿我见了,这刘家丫头还是和以前一样,有点小聪明,但也没什么长进,那铺子里一屋子的人,她说话声音也不低,让人家听去了,也是给王家小四丢脸。”坐在马车里,张氏道。
“她有王家人宠着,说话也是硬气了不少。”能到金氏布料行里买衣料,王家人对她真不错。
“没名没分的,再好也不过是过眼云烟。”想到今日在城外见赫儒依与齐陆离亲密的样子,张氏又道,“王季礼现在是举人,已经不是刘小乐这个农户出身可攀比的,将来他若真入了贡院,当了官,那就是官民有别,这样的人家,一介农民,就更不要肖想了。诚如她现在只是个没名分的,将来到了大宅里,有本事的话,能做个小,没本事的话,连小都做不上,只能当一个使唤的丫头。”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也许她也是乐在其中的。”
见赫儒依并没有听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张氏蹙眉道:“唉!这做父母的,哪一个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好。我是有些不理解刘家人的,我宁愿你和小二都找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也不想你们攀上那些高门大户,一辈子过得辛苦。”
听到张氏的这句话,赫儒依心里一紧,她并不知道张氏已经看到了她和齐陆离亲密的样子,只觉得张氏如果真是这个想法,那明年齐陆离来提亲就会有阻滞与困难,心里暗暗着急,却又不能直接反驳张氏,就只闭口不言。
张氏见赫儒依不出声,心知自己这话说得有些重了,怕刺激到赫儒依,毕竟她之前有那么一次上吊的事情,所以张氏赶快转移话题,道:“今儿刘小乐身边的丫头,看你们像是认识的样子呢?”
赫儒依答道:“那丫头也是满口的京话,大概和甘松一样,都是从京里出来的,没准儿还是一个牙行,甘松就看着眼熟了些。”赫儒依是不会和张氏说甘草曾经爬张则宝床的事儿的,事情已然过去,提起来也只能让人徒增不快。
“应该是这样的。”甘松也在边儿上应道。
张氏见二人都说不认识,就道:“我看那丫头对你们的眼神不善,还以为你们认识,许是我自己多心了。”
赫儒依想了想,或许甘草会对她有些怨言,但如今已经有了稳定的生活,过去也都过去了,必然也没什么好争的了,很快就把这事儿忘到了脑后。
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又或者是“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低”,大概也就是这个意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