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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总管,”君亦衍侧目瞥他,似笑非笑道:“本王与父皇之间该说什么话,莫不是还需要赖大公公事先点头?”
赖丛一愣,心中一寒,脑门上立即滴下汗来。几位皇子中,以前他并不是任何一方的人。伴君如伴虎,皇宫这个地方,踩高爬低是最要不得的,因为谁也不知道谁会一朝得势却被拉下水,谁会咸鱼翻身笑到最后。他一个阉人,即便做到了这个位置,无论何时也谨记着为自己留一条后路,是以从前无论哪一位爷,偶尔找他打探一点皇帝的情报,或帮个无伤大雅的忙,能应下的他都顺水推手地拉一把,这样等以后老皇帝仙逝,也算给自己留足了后路。这位豫王,他也曾帮过两次小忙,但这位爷的心思,他一直猜得不透。
无心多想,赖丛也看出面前这位主子心情十分不好,当下立即弯着腰赔笑道:“太子殿下莫怪,方才是老奴人老嘴笨说错了话!圣上和殿下是父子,自然不需要老奴这个外人多嘴!”
君亦衍但笑不语,瞥了他一眼便闪身进去。
接近午时,天气十分炎热,殿里置了冰,稍显凉爽。皇帝躺在偌大的龙床上,眉头深蹙,双眼紧闭,呼吸浓重,双手如枯木般虚握住,眼窝深陷,眼下的皮肤上带着濒死的青色。
君亦衍皱眉走到龙榻前看了一会儿,斜着下巴朝赖丛望了一眼。
赖丛连忙上前,俯身凑近皇帝道:“皇上,太子殿下来了。”
一连喊了三声,皇帝才动了动,哼了一声睁开眼来。赖丛连忙上前扶他坐起,倒了杯水递到君亦衍手中,示意他上前侍奉,然后迅速带着一种丫鬟内监退出殿外,并关上殿门。
君亦衍侧身在榻前坐下,皇帝倚在床榻上,脸色铁青,一手捂着胸口不断地发抖,似呼吸极为不顺。君亦衍递茶过去,皇帝想接,那手抬了几下却没抬起来,君亦衍起身,将茶盏喂到他的唇边,等他喝下两口,又从枕下取过锦帕给他拭了嘴,他起身将剩下的茶水全部倒进床前那只大大的金色香炉中,滋的一声,香炉中的火立时熄灭,君亦衍走到窗前将窗子全部打开,屋子里的空气渐渐的流通了起来,浓烈的龙诞香味也淡了许多,过了一会儿,皇帝的眉头渐渐舒展,喘息逐渐的平息了一点,看起来没先前那么难受了。
君亦衍踱回榻前,重又坐了下来,沉默了一阵道:“平叛之后我要立即登基,父皇若在需立即禅位,若崩则不守丧不办大典。第二我要在立秋前迎娶皇后,大婚时皇后从宫中出嫁,不游街,不示众,一切从简。”
刚刚感觉舒服了一点的皇帝猛地抬起头,浑身发抖:“你、你这是大逆不道!朕不能答应,朕还没死……你、你……自古规矩如此,你连为朕守丧也……”
“规矩是人定的,我的父皇。”君亦衍微微蹙眉,想了想,倏地笑道:“大逆不道之事儿臣不是头一次做,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谁让父皇你只剩我这么一个选择,不想让君国葬送在你手上就快些拟旨吧,没有圣旨,我是不会当这个太子的。”
“孽子!作孽啊……这是作孽!”皇帝忽然抓住他的手,喘急剧烈,声如哀求:“你的条件朕已经答应了……朕已封你做了太子、指了婚!你、你就不能再等等!”
“等不及了。”君亦衍拉下他的手,为他拉上被子,站起身来俯身看他,语态平静,坚决道:“立秋之前,我一定要登基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