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掠过原本在立陶宛人和联军阵地间警戒的三个罗斯旗队,奥尔加涅很快赶至瓦伦罗德阵地前方。果然,瓦伦罗德只是二线部队追击立陶宛人,以团员为核心的三线预备队缓慢向前移动,很有袭击西侧波兰军侧后意图,而骑士团主阵地正增派人手补充他们的空缺。
看看东面模糊的乱哄哄人影,奥尔加涅不及多想,挥军迎上瓦伦罗德队伍。这些人虽不过两千余人,却阵容坚厚踏实,点缀其间的白披风格外抢眼,估计很不好对付。
距离瓦伦罗德队伍还有二百余码,奥尔加涅正准备命令骷髅骑兵重弓抛射,却现左手空地,也就是骑士团中央阵地前方陡然出现一个孤零零身影。
距离远,奥尔加涅看不太清,只感觉那应该是个农夫,好像抱着什么东西,正慢慢向骑士团主阵地移动。
他是波兰军中佣工还是普鲁士逃奴,又是如何穿越立陶宛人和瓦伦罗德战斗造成的混乱走到此地,奥尔加涅无从知晓。但那孤独身影让她心头一颤,模糊的决绝感也隐约触动记忆。命令手下抛射,斜让过瓦伦罗德队伍,奥尔加涅奔向战场中央。
她看清了,那身影非常高大,但因苦难和岁月明显佝偻,裸露脊背上满是鞭痕。普鲁士逃奴,他破烂裤子只能遮掩膝盖,正拖着砸断的锁链向前挪动,赤脚在冰凌上留下血的印记。怀里则是一个女孩,脸被破烂衣衫遮住,只露出冰血凝结的头,另一侧则露出青灰色僵直双腿,在男子高大背影衬托下格外瘦弱凄凉。
不需要思索,这场景能触黑海岸边久远记忆,泪水模糊奥尔加涅视线,战马,整个队列,随着她酸楚泪水缓缓停下。对面,条顿骑士团主阵地似乎也因此窒息,只剩那执拗前行身影。
可能都是奥尔加涅的错觉,陡然间,她就看到条顿骑士团主阵地腾起一团羽箭。零落的箭矢在身影周边落下,他侧身为怀中女孩挡了一下,随后趔趄着继续前行,头颅甚至昂的更高。
与奥尔加涅相比,荣金根更看不清战场上生了什么,哪怕靠前一些也是如此。但他看到,一向如疾风闪电的骷髅骑兵却古怪的在自己阵地前不远处停下,排成半圆形后,前排骑手让战马侧卧,用盾牌依托马身组成防线,后方士兵则弯弓向自己阵地抛射。三千人,在这庞大军阵前面异常单薄。
模糊看到半圆形护卫的是一个孤独身影,而那身影似乎对自己阵地造成扰动,荣金根随口问了句。没一会,传令官汇报:对方保护的是一个逃奴,他刚才抱着死去的女儿向这里走。
“是么?”荣金根嘟囔一声,再看看臼炮与弩矢下岿然不动的黑色军阵,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金色身影。无论贵族还是农奴,他谁都要庇护,却让人感觉不到别扭。轻抚剑柄上的十字架,荣金根嘴里很苦。
战场形势剧变。
骑士团的炮手和十字弓手奈何不得骷髅骑兵,反被片片放倒,瓦伦罗德只能优先解决这不稳定因素。
看到骑士团重骑兵冲击黑色军阵,弄清这军阵为何伫立,奥利格尔多维奇向前一指,喊道:“斯摩棱斯克男儿,渡口就在身后”这句喀山森林守备战中的呐喊胜过一切决死命令,三个旗队罗斯人闷声不响直扑瓦伦罗德侧后。
高地西侧,波兰骑士和翼骑兵似乎也受到黑色军阵影响,进攻的狂潮一浪高过一浪,白色羽翼很快切入到利沃尼亚骑士团纵深。失去灵活的骠骑兵,再失去冲击力这最大优势,骑士团陷入苦战。与此同时,联军波兰贵族、骷髅骑兵和重步兵组成的预备队缓缓压过来,银色狮子旗格外耀眼。
刚刚到午后,对条顿骑士团来说,情况已经岌岌可危,或者正如西斜的太阳。估计是得知战场消息,魏陶德解决追击的重骑兵返回战场,合击瓦伦罗德。虽然两次派出预备队,在疯狂的人海中,转瞬就只剩下牛角桶盔白披风身影苦苦支撑。现在魏陶德人手已大部绕过阵地中央支援波兰军合围利沃尼亚骑士团。
真是老了。停止布无谓命令,荣金根回身看看依旧平静的赫尔曼,同样平静的几十位同伴,最后将目光转向奥伯瑞斯特。
“奥伯瑞斯特兄弟,条顿骑士团一定会坚持下去,并回到教会怀抱,你觉得呢?”
奥伯瑞斯特眼中闪过一丝迟疑,还是郑重点头。荣金根也不多说,顺手将权杖交给他,然后带上久违的牛角桶盔,指着高低下方说:“走,召集我们的兄弟,夺取那面军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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